可我未来得及失望,又被猛烈的狂喜淹没,他竟略过我的衣袖,盯着我的眼神怅然若失,
恍若大梦初醒般急切道:「姑娘留步!还请姑娘摘下面纱。」我照做,
他从容平静的眼眸竟闪过片刻惊喜与一丝眷恋,「你叫什么名字?」「奴名夭夭,
桃之夭夭的夭。」周恪显然一怔,垂眸喃喃低语,「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」
02.周恪是州牧之子,乱世之中唯有他自得安然。他不顾父亲阻拦,不顾世人唾语,
日夜沉醉于我的靡靡花船,再不复清冷公子模样。周恪时常捻过我的眼角小痣,
温柔宠溺的抵着我的额头,缱绻迷恋:「夭夭,你的眼睛真美。」泪水打湿玉枕,
攀上高峰时漫天银树乍泄,我紧紧揽住我的救赎,将自己嵌入他的骨血处献祭,
毫无戒备地交出自己纯净真挚的一颗心。周恪与我唇齿交缠,美酒入喉,
醉意朦胧间我望见他眉眼冷淡,那薄唇轻抿宣示着他此刻的挣扎与丁点儿的愧疚。
而我已然昏了过去,被我的爱人亲手送给了另一个男人。兖州被攻破,
周恪的父亲早已暗地里与贼人勾结,城门大开,全城陷入烧杀抢掠的地狱。
我被周恪当作投名状送给了魏其风,一个乡野草莽却揭竿而起攻占了雍朝半壁江山,
大军势如破竹,或许不日就将登顶。我是不是该感谢周恪给我寻了个好归宿,
兴许我还能捡个妃子当当?我像个失了神智的疯妇,癫狂大笑,咯血的帕子紧紧攥在手心,
那日的信誓旦旦,尽数化为泡影。妓子无情最有情,周恪啊周恪,
你若不为我编织这一场美梦,与我坦言,我未尝不会帮你。我被魏其风的人拉了出去,
全身不着寸缕示于人前,翻涌的羞耻感与愤恨裹挟了我,
魏其风的下属奸淫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,只待一声令下,我便会被他们这些腌臜人撕扯,
吞吃入腹。而魏其风慵懒躺在狐皮之上,美人为他斟酒按摩,一双鹰隼厉眸上下打量着我,
好以整暇地看着这一场艳景。我曾经怨恨过我娘,恨她的花容月貌,
让爹生起了卖我娘身体以换取银钱的心思,更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