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眼睛被剜去很多年了,岁月在男人脸上和发间留下了许多痕迹,
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。我的夫君,傅清河。那个当年跪在我身前,哭着说自己患有不举,
但是愿意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少年郎。明明前一秒,
我还在一字一句地和他们说着我的遗言。叶时薇还轻轻握着我的手,在我的手心写下“长姐,
我永远爱你”的笔画。傅清河还轻轻抚摸着我的脸,冰凉的眼泪落在我的面庞上。
可是不过一会,他们竟然就当着我的面,做起了这种腌臜事,
更何况一个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,一个是与我携手四十年的夫君!而且从话里听出,
我还活着的时候,他们就当着我的面做尽了这种事。简直恬不知耻,有悖人伦!怒从心生,
我将手边的琉璃盏摔碎,怒声道: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床榻上正火热的两人停了下来,
傅清河有些惊疑地看向我。他已经两鬓斑白,此刻身上挂着女子的红色肚兜,让人觉得恶心。
“你不是已经死了吗?还有我怎么感觉,你似乎能看见我?”“傅清河,你很希望我死吗?
”因为激动,我控制不住地猛烈咳了一声,一滩乌血瞬时在雪白的被罩上晕染开来。
“看来你真的能看见我了,而且还能听见我的声音。”傅清河眼神阴郁地望着我,
冷笑了一声道:“我当然希望你死,不然我如何名正言顺地娶薇薇?”失明很多年,
我的记忆里,一直是那个玉冠束发,笑意温柔的傅清河,他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目光打量我。
看着他握着叶时薇的手,我的脑海里全是两人刚刚暧昧的画面,忍不住质问道:“傅清河,
你不是不举吗,你不是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?”我是丞相府的嫡长女,
却因为父亲宠妾灭妻,让出身将门的母亲被一个娼妓侮辱,沦为京城的笑柄。
所以十七岁那年,看着踏破了门的提亲者,
我说出了只有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才可娶我。世间男子多爱三妻四妾,
从此再没有人上门向我提亲。直到那年冬雪,
还是一介书生便被父亲看中才华的傅清河跪在我身前...